编者按:近年来,云南省农业科学院持续开展全院农科历史文化挖掘工作,通过深入挖掘建院以来我们不同历史时期的重要机构设置、重大科技成果创新、重大历史贡献、重要科技人物及历史建筑、历史古籍等,认真整理梳理我院农科文明的传承脉络,深入挖掘农科文化的丰厚底蕴,不断丰富与时俱进的农科精神,擦亮“云南农科院”百年老店的金字招牌,使历史文化与农科文化相辉映,大力培育和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弘扬和铸就“追求卓越、创新创造、精益求精”的工匠精神,大力挖掘老一辈留下的宝贵精神财富,传承好他们追求真理、百折不挠、严谨细致的科研精神和优秀品格,让优秀的农科文化鼓舞人、激励人,进一步增强广大干部职工的文化认同感和自豪感,不断增强全院发展的文化自信,为我院各项事业健康快速发展提供有力文化支撑与文化引领。全院历史文化挖掘领导小组办公室专家组、工作组通过实地调研、访谈、征集等,将陆续刊载全院历史文化挖掘工作访谈录、专家传略、老照片(老图片)、征文、档案等,以资记录。
2018年10月下旬,云南省农业科学院历史文化挖掘工作小组专程赴成都,就我院早期的一些历史资料和机构沿革,专访了曾在西南农科所和云南省农科所担任赵利群所长的老秘书柯愈蓉和以及从事小麦研究的余淑君,就一些尘封多年的历史事件进行回忆与思考。他们谈及了在西南农科所和云南省农科所的一些主要经历。
初到西南农科所
我(柯愈蓉)是1954年从四川大学毕业后分配到西南农科所,一批来的我年龄最小。当时我们同批来的还有吴自强、余芸英,以及湖南也来了一批,有李兴、夏奠安、周富安,湖北来的还有田长湋;四川大学来的有农学系(我)和畜牧系的;宋淑琼、凌龙生、蔡万元是1952年或1953年先期分配来;1955年从西南农学院来的有周小平、王白坚等;余立惠是1956年来的。
我分来后就跟着赵利群身边,先搞人事和保卫工作,后来就一直搞行政办公室工作,主要从事全所科研计划及项目管理,是赵利群所长在科研业务方面的日常工作的业务秘书,一直就到“文化大革命”。
当时西南所迁滇与云南省农试站合并时,西南农科所除少数因家庭困难离不开等原因留川外,其余大多数整体都搬迁到云南了,具体人数记不清了,大概一两百人。从重庆乘汽车花了7天时间才到达昆明。我是最后到昆明的。当时云南省农试站人数较少,大概只有几十人,不到一百人。搬迁到水利学校(蓝龙潭)是个过渡,很快就定了再搬迁到桃园村,先搞基本建设,1964年搬迁到桃园村。
我是秘书科的科长,经办和处理全所科研计划等科研业务工作,李华模是办公室主任,是我的直接领导。柯愈蓉谈到,从西南农科所到云南农科所,确实有一批老同志,全心全意为党、为科技事业兢兢业业的科技工作者和老同志,我们应该永远记住他们。说到梁天然、戴铭杰,他们都是留美的,是当时数得上的几个大牌专家之一,其他专家还有孙振洋、夏立群、游志崑、杨昌寿、李世勋等,他们学术上有造诣,科研工作上很有成就。梁天然在油菜上也育成一些新的品种;戴铭杰是植保方面的。赵利群爱惜人才,很重视人才,对知识分子的政策掌握得比较好,真正与全所科技人员和其他职工打成一片,对年轻人也比较关心,是真正愿为科研工作做点事的领导。赵所长是个好同志,是个地下党的老同志,在科研人员及知识分子中威望是比较高的。
回忆一些老同事
柯愈蓉、余淑君介绍,西南农科所期间,有一段时间工农干部有轻视知识分子情况,而知识分子在“扫盲班”为这批工农干部扫盲。
提到一些老同志,柯愈蓉说:刘正良是个很有能力的技术工人,是个人才,很不简单,过去整个农科所的园林花卉景观布局和绿化设计都是他的杰作。
1960年代初期,云南省农科所因上级要求,被下放一批科技人员,戴铭杰、孙振洋、丁惠淑等、田长湋、颜鲲溟等等;“文化大革命”时期作为“牛鬼蛇神”又下放了一批。
1960年我与赵利群所长参加全国科技会议,毛主席接见我们的照片在文革期间被抄家抄走, 这是我最伤心和最想不通的地方。这也成为后来我决心调回四川不再回云南的一个原因,尽管我已八十多岁,很多事情已经淡忘或应该淡忘了。柯愈蓉1975年调回四川省农展馆,余淑君1974年调回四川大学生物系。
“文化大革命”才开始,农业厅厅长张振军被派来作为农科所“文革”工作组组长,我是成员之一,其他工作组成员还有余淑君、周小平等。梁天然之死,柯愈蓉收到一张从梁身上找到的纸条,一张没有头尾即要求梁天然交代问题的纸条。因柯没及时提出处理意见,便成为包庇“梁天然、戴铭杰、鲍文奎反党集团”成员,被作为“牛鬼蛇神”“横扫”扫出来了,离开农科所后到农业厅,还在昆明,一直到1974年因要照顾老母亲就调回四川来了。从到西南所再到云南农科所十多年,到“文化大革命”是个我人生的历史转折点。
柯愈蓉和余淑君很高兴云南省农科所作为他们的第二故乡的老同事和故友子女等来访,谈及过去单位之间同事和睦相处的往事。柯愈蓉回顾往事,说到赵利群所长被行政级别降职处理。她说,赵利群所长因西南所搬迁云南一事相关事由受到连降三级(大概是从行政9级降到11级)的行政处分。对此赵利群反复交代她(柯愈蓉)将农业部下达西南所迁滇的文件作为历史材料保留下来。于是他将赵利群所长签阅过的农业部下达西南农科所迁滇通知的文件拍照下来认真保存,。她说这份文件资料她已保存六十多年了,好像抄家时都没抄走,等她找找,或许能够找到。
西南农科所奉命整体迁滇的史证
终于找到这份了!第二天,柯愈蓉翻箱倒柜终于找到尘封半个多世纪,曾经赵利群所长一再叮嘱她保存好的这份文件的照片件。并说这是赵所长交给我的责任,也是对我的信任,现在总算对赵利群所长有个交代了,能将这一历史资料找到并交给能将此事告知后人的人。她又专门拍照并解读文件,微信发送给我,随后又将此文件的底片和照片一并寄送过来给我。微信留言如下:
宗麒世侄:你们突然来访,让我早已忘怀往事勾起,我承诺给你们提供点什么?上午查找了一张1987年旧照和一张西南所迁所时中央下达文件拍摄底片和印出原照片。我把它们原物交给你们,或许有点用处。但千万不要与我客气或说什么谢谢。我只不过是一个历史过客,曾经有过却早已过去。根据你要求,我把翻拍的旧照反复查对,大意如下:
中华人民共和国农业部
关于西南所迅速由重庆迁昆明与试验站合并建所通知
西南辳业科学研究所:我部决定将你所由重庆迁往昆明,並由我部廖鲁言部长与云、贵、川三省负责同志共同定下下列事项:
1、迅速将你所从重庆迁往昆明,与云南省站合並建所。(註在“合并建所”四字下赵所长加“0000”)。
2、贵州省农业技术力量薄弱,应由你所抽调必要人员扶持。(註“必要”两字下赵所长加“一”)。
3、如贵州省仍感力量不足,你所得在研究项目上接受贵州所委托的任务。(註“仍感”两字下加“一”)。
虽然我努力了,时久字迹难辩,最好是将原底片再印比对。啰嗦太多了,就此再见,向你同行者问好!柯愈蓉。2018、10、27 成都。
西南所迁滇文件的解读。通过对这一文件的认真阅读可以看到:当时农业部下达的通知明确了几点:
西南农科所迁滇与云南省农试站合并建所,即合并组建云南省农业科学研究所。这方面,与过去广泛流传说赵利群所长瞒天过海,将上级要求西南所科技力量等资源按川、黔、滇划分各为三份分别派遣西南各省的说法不一致。通知要求西南所整体迁滇的命令是明确的;
《通知》要求“贵州省农业技术力量薄弱,应由你所抽调必要人员扶持”,强调的是“抽调必要人员扶持”,并未要求将西南所划分一定农业技术力量到贵州所;
《通知》提到贵州如仍感力量不足,需要新组建的所在研究项目上承接贵州所委托的任务。也就是云南所应承接贵州所的农业科技任务,在科技项目上倾斜帮助贵州农业生产实际问题的解决。
后来柯愈蓉寄来照片底片原件,以及几张照片,经进一步核实照片的每一个文字,以及再对照片底片进行冲扩,原件全文如下附件。
附件:
中华人民共和国农业部
关于西南所迅速由渝迁滇与云南合并建所的通知
(58)农院瑞字第8号
西南农业科学研究所:
我部决定将你所由重庆迁往昆明,并经我部廖鲁言部长与云、贵、川三省负责同志共同商定下列事项:
迅速将你所由重庆迁往昆明与云南省站合并建所。
贵州省农业科学技术力量比较薄弱,应由你所抽调必要人员支援。
如贵州省仍感力量不足,你所得在研究项目上接受贵州省委托的任务。
望你所即在云南省委和农业厅的领导下,迅速进行迁往云南的工作,并将你所部署报部。
中华人民共和国农业部(印章)
1958年3月7日
抄报:国务院科学规划委员会、国务院第七办公室、国务院编制委员会。
抄送:四川、贵州、云南农业厅
(整理编辑:陈宗麒 邓君浪 李复兴 审核:刘振环)